文|杨立宇
我1973年出生,1992年7月参加高考。当时,有一些激动和紧张。毕竟,起早贪黑摸爬滚打十一年,很快就要见分晓,而且决定着是否有个好前程,没法不激动、不紧张。
考前,立福哥在县招待所给我订了房间,让我夜里睡个好觉。我家在农村,我在高中一直是住宿生。晚上大家睡前喜欢拉会儿呱,我那时已经神经衰弱,迟迟不能入睡,夜里一有动静就醒,白天昏昏沉沉,所以得找个安静的地方。可乍一换了地方,反而睡得更差。头昏脑涨稀里糊涂地考了三天,然后回家等消息。
我对高考成绩不抱过高期望,我清楚自己的情况。我曾预测了三个总分:475分、470分、468分,用圆珠笔写在墙上。高考放榜,总分468分,全班第四名,以5分之差无缘本科,被一师专录取。预料中的事,也就没啥遗憾。开学后,很长一段时间,几个要好的同学一个劲儿地往师大写信,他们以为我去了那里。
大宝1999年出生,2018年6月高考。高考期间,单位给我放假三天。其实也做不了啥,只是像热锅上蚂蚁一般,坐卧不宁地待在家里。家与学校仅一路之隔,从家门到校门用不了五分钟。大宝不用接送。我倒想接送,以示关心和鼓励,但大宝坚决拒绝,他说没用。他前脚去学校,我后脚便跟了去。学校门口早已人山人海,穿漂亮旗袍的,穿黄马褂的,一个个站在路沿石上,踮起脚尖,抻着脖子往学校里张望。
孩子高考,家长更受煎熬。坐在客厅里,盯着墙上的钟表,心里一阵阵发紧。大宝数学薄弱,中等难度尚可,一旦偏难就麻烦。心想,去年难度不大,今年极可能大。如果难度真的加大,大宝可就困难了。艰难地熬到中午,大宝回来了。偷偷观察,见他神情不错,这才试探地问:咋样?大宝说正常,会的都做上了,检查了一遍,改对了几道题。我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来。
几周后放榜。那天中午,饭后上床,心中翻江倒海。本以为不会睡着,没想到竟很快入睡且睡得很沉,直到大宝进来报告成绩。
咋样?我紧盯着他的脸问。
596分。小子慢吞吞地说。
太好了!我从床上一跃而起。我知道,这个分数,一本是没啥问题了。
慢性子的大宝,脸上这才现出激动的神情。
猜猜我数学多少分?
多少分?
146分!
谢天谢地!并非长项的数学竟然立了头功!
后来知道,大宝数学高考成绩全文科班第一,这让我在同学同事面前牛了好一阵子。
高考,必须过的一座桥。
直到现在,我还是隔三差五便在梦里经历一场高考。梦中,要么是高考在即,却有若干题目没有做完弄懂,要么是坐在空旷的考场里,面前厚厚一沓试卷,字迹密密麻麻却一个字也看不清。醒来,一脑门汗珠子。
至少未来十年内,这样的梦境还将频繁出现。
小宝马上读三年级,正一步步走向高考考场。
(本文作者为史志工作者,东营市作协会员,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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